大巫师突然睁开眼睛，手里摇晃的铃铛也静止了下来。
“哪里不对？”
朝歌从地上站起来，看着那柱已经烧完了的香，意识到此时本该出现的那人魂魄，并未出现。
门口的系着小铃铛的细线，一根也没有断。
“陛下要见之人可是七七四十九天内死的？”
大巫师遭到反噬，吐出一口血来，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。
“是的，绝对没错。”
朝歌不可能不记得顾知礼走了多少天，他每晚临睡都会用牙在那具白骨上留下一个牙印。
他记得，顾知礼说恨他也罢，只要能记得他就行。
看，他的确如顾知礼所愿了，这么听话，恨到噬其骨来泄愤。
“可是，那人的魂魄，已经不在了。”
大巫师紧皱眉头，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，甚至手中权杖最上面的那颗珠子，都有了一丝裂纹。
倘若在七七四十九天内，必定能召回死者生前魂魄，他们巫师一族在这件事记载上还没出过差错。
“等等……不在了是什么意思？”
朝歌瞪大了瞳孔，与其说是难以理解，还不说他无法相信。
魂飞魄散。
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。
听说是十世恶人死后，由于未曾做过一件行善积德的事情，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。
顾知礼生前保护一方百姓平安，从未掳夺过敌方妇女幼童，战场上行径残暴，却也只是因着年龄太小不得不杀敌立威。
他这样的人，怎么会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呢？
“陛下，你看那聚灵灯，光芒十分微弱却又始终没有熄灭。这便说明，那人的魂魄并未投胎转世，而是消散在这天地间，和世间万物融为一体……”
大巫师放弃了施法，撒了一把沙土到那浓烟滚滚的盆子里，一切回归于寂静。
“为何会这样？他不是坏人，大巫师您是不是弄错了，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？”
朝歌无法接受这个结果，不仅没能让他再见到将军，反而被告知，如今将军连魂魄都不在这世间了。
“本巫也觉得奇怪，这样的人物实在少见，古往今来也没几个。陛下，那人生前可曾留下过什么东西？”
大巫师看到朝歌眼中的希望不断破灭又重燃，多有不忍。
自古无情帝王家，他没想到这祁国皇室竟然还能出了一位多情种。
“有！朕一直没让人动那间牢里的东西，大巫师快随朕去看看！你们几个，照顾好上官公子，他醒来后让他等我……”
朝歌想到了天牢里那个奇怪的阵法，看过的人皆不懂是什么意思，或许这位大巫师能看懂。
他在顾知礼活着的时候，恨不得抹去自己身上所有和他有关的印记，痛恨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来的一切。
可在顾知礼离开后，又拼命地想通过那些蛛丝马迹，去寻找顾知礼生前之事。
曾经他自以为很了解的将军，其实并不完全是他想象中的样子。
可笑，他竟然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顾知礼的世界。
天牢里。
“参见陛下！”
守卫们纷纷下跪。
“免礼。”
朝歌挥了挥衣袖，不再拘泥于虚礼，亲自给大巫师带路。
那间牢房的东西大多数还保持着原样，和顾知礼离开之前没什么分别。
要不是必须回来，朝歌根本没有勇气，再看一次这个地方。
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将军身上的味道，怎么也挥散不去。
“这法阵，本巫也看不透彻。不过，有一点是和我们南疆巫术中某个古老禁术中相同的地方。”
“此人用自己的性命，甚至魂魄做代价，是为了换取某样东西，或是某一件事。”
“世间万物都是有得有失的，他要换取的东西，肯定极为重要。”要让朝歌发现顾知礼生前，并没有一直想要伤害他，这样误会才能彻底解除啦！不着急，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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