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几分茫然地抬眸:
“我不困,不是很想睡……而且,好像我的身体好了许多,这是怎么回事?”
不经意的目光却正对上南门星专注凝望她的视线。
他并未立即回应,只沉默着注视着她,一手拢住她在他袖摆处流连的指尖,
半晌才缓声开口,却并非回应她的问题,只没头没尾地接了句:“阿芊,我好欢喜。”
温萝面上怔了一怔。
他们之间近千年的兜兜转转,不论是曾经彼此在欺瞒之中试探,还是生死之间的隐瞒与无声的奉献,亦或是在热烈的爱意之中无刻挽留的悄然退场,她都从未在南门星面上见过如此的神情。
那是一种不同于寻常喜悦的神色,似是近乡的游子,而他却也并非在此刻不合时宜地情怯,只是犹若坠入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,
指尖轻微的触碰似是风过湖泊潋滟开的圈圈涟漪,极轻,却已封存了满心几欲横溢而出的珍重与渴求。
这是从来不会属于南门星的神色。
他向来是喜怒难辨、沉郁阴戾的模样,哪怕唇畔带着蜜糖般甜腻的笑意,眸底冰封的森寒杀意却也能似世间最为锋利的利刃,穿透面上虚伪的情意与面具,划破空气,直生生刺入受人蛊惑的猎物最不设防的柔软心房。
他何曾在她面前流露过如此真实的情绪,像是褪去了一切自以为安定的伪装与尖刺,回到最初的临南,回到那个青涩的渴望着善意的少年,将最为真切的他如此毫不设防地肆意展露在她的视线之中。
这八百年来,他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。
温萝心下轻轻一叹,指尖微微动了动,勾住他眷恋地停留在她身侧的指尖,稍稍用力扣紧。
对上他猛然抬起的狭长眼眸,迎着其中骤然迸发出的可与日月同辉的神采,
温萝抿了下唇,揣摩着白莲花圣母必备的无辜神色,茫然地蹙眉:
“不要骗我,阿星。我知道……其实我已经死了。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冷玉般的修长五指反客为主地滑入她指缝,
南门星眼睫颤了颤,片刻才轻声开口,呢喃似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:“你没有死,你只是睡得久了些。”
顿了顿,他才恍然回过神来,面上霎时浮现出少年般懵懂的困惑,“阿芊,你还没睡醒么?怎么净说些胡话。”
见他反应得如此自然,回忆起先前以蔺妤身份的所见所闻,温萝这才恍然大悟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他这些年都是抱着这种念头,才能与毫无意识知觉的“姜芊”如此相安百年,
白日中将她自保存身体不朽的冰棺之中抱出同食,夜晚亲自陪伴着她一同睡入冰棺同寝,
甚至将临南村的卧房布置装潢得与她在封王台之中的住所一模一样,只求她睁开眼第一幕能望见最为熟悉的场景。
他从未承认她的离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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