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,谢谢你们能来。”
蝙蝠男搓着双手,九十度鞠躬连着来了四五个。
蔚枝出手制止了他,没别的,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家里刚死了人的遗属。
虽然他亲爷爷的确刚死。
“丧事办完了?”
“嗯。办得……挺简单的,师兄师姐都不在,我一个人也……”
蝙蝠男垂着头,因为嘴上戴着钢制护具,声音有些含糊不清。
“我对不起师傅……”
“反正也没人来,办不办都一样。”
蔚枝看了眼面前的四合院,门口挂的白布还没摘,二月的冷风吹过,一阵萧条。
恰似时方凄凉的结局。
纵横一世的顶级除妖师,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徒弟,除夕夜的爆竹声盖过了徒弟的哭声,仿佛全城都在庆祝他的死亡。
整挺好。
这院子看着眼熟,应该是在他爸的记忆里出现过。蔚枝敛眉垂眸,试着寻找相关的记忆。
最近,这似乎已经成了蔚枝的习惯。
每天睡前,蔚枝都会进入他那未曾谋面的父亲的世界里待一会儿,看看他看过的风景,见见他旅途中见过的人和妖。
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,只是当他身处那些记忆中时,蔚枝会觉得很放松。
而且,越是了解时敬,蔚枝就越喜欢他,憧憬他。
那个青年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自然卷,头顶那撮呆毛似乎永远也抚不平。他过目不忘,能将看过的书倒背如流,所有术法一学就会。
他喜欢妖怪,最爱生着一只眼的毛茸茸的讙,最抗拒满身光溜鳞片的龙族。他常常恶作剧,在肥遗崽崽破壳的前一天把蛋偷走,第二天再把崽送回去,让人家爸妈看不到崽出壳的可爱样子。
他不按套路出牌,万事随心。他可以为了一只傻乎乎的穿山甲跨越千山万水追杀仇敌,险些送命也满不在乎。他也可以仅凭一时兴趣挑拨两大上古凶兽对阵厮杀,然后坐在对面的断崖上晃着腿隔岸观火。
他既好也坏,他亦正亦邪。
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词汇可以概括定义他,他像最*的小天使,也像最美好的小恶魔。
他就像蔚枝心底里,最真实的那个自己。
他不敢活出的那个自己。
真的,好想见见他。哪怕一面也好。
蔚枝有时也会想,如果自己是在爸爸身边长大的,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
时敬肯定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父亲,他可能会在蔚枝四五岁的时候就扛着他上山下海到处乱跑,饿了,父子俩摘野果抓兔子,累了,随便找个山洞弄点干草对付一夜。
他会当着蔚枝的面咬一口野果,装出好好吃的样子,看着蔚枝开开心心啃下去,然后被酸得小脸紧皱的样子。他也会在夜晚来临时,把最软的干草最暖的衣服盖在蔚枝身上,笨拙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。
他们会是最穷也最开心的父子俩。
可是,如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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