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站在他儿子身后的黑甲军,看向他儿子的眼神里,却没有一个敬畏。
这支战无不胜,要他以四倍兵力不敢攻之的黑甲军,根本不是他儿子所有……
他气若游丝,费力抬手搭在儿子肩膀上,低下头,声若蚊蝇。
“冒顿,你不愧是我最勇敢的儿子,这是阿父帮你的最后一次。”
这头已知末路的雄狮猛然扭转身子,和儿子位置对调,背对黑甲,面对匈奴。
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儿子,将杀死他的儿子推向了匈奴军队,发出最后的怒吼。
“匈奴兴,冒顿王!”
那把既要了头曼性命,又是维系头曼最后生命的弯刀拔出来了,头曼胸前鲜血飙射三尺,落在这随地尽是血迹的战场,无半点显眼之处。
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,数不清多少支利箭自黑甲军中射向在匈奴大军眼中,一直是黑甲军首领的冒顿王子,却被虎背熊腰,身材高大的头曼尽数挡下。
头曼如同一个成了精的刺猬,带着那些一直在颤动不已,还在不断增加的刺,合上双眼,他瞑目了。
他的儿子,冒顿,已然跑进了匈奴军阵。
他答应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,已然做到。
箭矢还在攒射,不断增加的力量射倒了这具失去灵魂的熊武躯壳。
一代雄主,头曼单于脸砸在地上,死的时候连个正面也没有。
失去了肉盾,后续箭矢继续未完使命,尽数被匈奴勇士手持盾牌挡在了外面。
手持阿父的染血弯刀,站在诸多大部落首领之中,身周十数万匈奴勇士环绕。
冒顿先是发懵片刻,但马上就意识到他等待的机会已经到来,满脸兴奋地张开嘴刚要高喊。
“啧。”
耳边传来极其细微的嘴唇砸动音,近在咫尺,这声音小到冒顿以为是幻觉。
他没管这个,眼下这种紧要关头哪里是在乎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?
他要赶快告诉身边这些大部落首领他冒顿是被挟持的,对面那些黑甲军不为他冒顿所掌,是整个匈奴的敌人。
他努力地高喊,传出来的却只有赫赫声。
口腔中传来浓厚的血腥味,比战场上早已习惯地血腥味要浓烈十倍,就像是他喝了一口血似的。
很快,脖子上延迟而来的剧痛,要他意识到他确实喝到了,是他自己的血。
他不可置信地摸上脖子,触感粘稠。
举到眼前,满是猩红。
“赫赫赫赫……”
他不甘心地张大嘴呼喊,气管被割破的他却发不出一点人声。
他已然等到了他的机会,他马上就会成为匈奴的单于。
他的宏伟蓝图还没展开,他怎么可能会死啊?
他挥舞着手臂,向前踉跄了数步,带着不甘栽倒在黄沙上,距离他的阿父不过十步。
这十步是头曼以自身为盾,用性命为他创造出来的王阶。
他走过去了,却没能站住脚。
“狗胆包天!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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