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阴暗逼仄的牢房,换到宽敞精致的豪华客栈,寒铁衣觉得自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起死回生,沐浴焚香,换上干净清爽的靛蓝对襟衫,从头到脚打理干净了,才像个活人。
等他把自己捯饬完,去隔壁房间见凤白梅时,后者还立在窗口发呆。
凤白梅的厢房位在临江仙二楼最右边的位置,侧窗外是个大院子,一棵阔叶树在窗外冒了个头,与凤白梅一身黛装相重叠。她没有系发,任由一头青丝散在前胸后背,被窗外的风一撩拨,便偷偷地在空中狂舞,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。
窗前的案上,放着那袋从海崇光那里换来的碎银。
门没有关,寒二公子摇着一柄全新的纯白折扇,一瘸一拐地进屋来,高高束起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,额前特意留出的一缕发也风骚地在风中乱舞。
“小白,今晚咱们吃什么?”话音落下,寒二公子已经行到窗前榻上坐下,歪头去看凤白梅的脸。
在绝大多数人眼中,凤白梅的肤色是十分难看的,但寒铁衣瞧着凤白梅的脸却觉得舒服,尤其是那一双眼。凤白梅脸上少有情绪起伏,变化最多的,便是那一双眼。她惯将眼皮向下压,掩住一点瞳孔,眼尾似笑非笑地向上翘。
她高兴时,眼皮会向上掀,配合着微微牵动的嘴角,让人看一眼便觉温暖。
而当她生气的时候……寒铁衣这才恍然,似乎很少见凤白梅生气,有记忆的一次,是他到凤府去,而武烟撑着病体陪他说话。那时候的凤白梅,紧抿着唇,一半的瞳孔都被眼皮遮住了,周身都散发着戾气,就像此时,她盯着窗外那几片阔叶,双眉倒蹙,眸光灼灼。
寒铁衣识趣儿地不再开口了,歪在榻椅里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。
最后一抹阳光从窗口收走时,武冰洋扛着入云锏进来,将那根绣着梅花的发带放到凤白梅手边的案上。见了那包银子,问:“你要去黑市?”
听到她的声音,凤白梅满脸风霜融了几分,回头看去。只见她仍是一身黑色绲边红衣劲装,只未穿外头的短褂,腰间系一条镶银的黑皮带,头发高高地挽起,手腕上也带着皮质的护具。右侧鬓边和着红色带子编了几条辫子,同其余的发丝一并束在头顶,给她这份英姿飒爽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柔情。
凤白梅也没有回答她的话,拾起那包银子,低眉道:“杨素安查出,千佛山行刺的那些人,后颈上烙有镇魂印。”
屋中的另外两个人,一个是将门之后,一个是天机阁主,都知道镇魂印代表了什么。因此,两个见面就掐起来的人,第一次统一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。
“这包碎银上雕刻的,也是镇魂印。”凤白梅继续道:“所以,这次,是我镇魂军的内务。”
两人都不是傻子,凤白梅这话虽然没有挑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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