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过训练的人,双臂肌肉只要持续用力一段时间就会开始酸痛颤抖,直至彻底无力。江可舟的左手因为流血太多,已经毫无知觉。当唯一完好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时,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毫无杂念的心神突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。
同样在抵抗的大狗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动摇,立刻加倍疯狂地挣扎。江可舟试图再度收紧锁链,却发现手臂已完全不听他使唤了。
“我要死了吗?”他想。
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么个肮脏的狗舍里,等被人发现,尸体都凉了。
电子和弦又一次在他口袋中欢快地响起,一室你死我活的寂静里,它突兀得好像一支强心剂,强行打破了江可舟近乎凝滞的思绪。
他失血过多的僵硬左臂仿佛诈尸,突然发力,铁链发出“铿”的一声脆响,深深地卡进他的手掌里。
黑狗的嘴巴张到最大,似乎想叫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鲜血沿着铁链末梢,一滴一滴,在灰白的水泥地面溅开一朵血花。
电话铃声仍在响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个小时,也许只有几分钟,江可舟感觉那股与他相抗的力道突然消失了。大狗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塌,重重地砸在他胸口,几乎给他砸出一口老血来。
他放任手臂摊开,用膝盖把狗的尸体从身上顶下去,闭着眼,急促地喘了几口气,反复积攒了几次力气,才从地上坐起来。他手臂手指已经脱力,连铁链都握不住,只好放任它自行脱落,带出一溜长长的血痕。
狗死了,但事情还没有结束。
江可舟像个电影里的丧尸,双臂不自然地下垂着,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窗前。他勉强踩着一边的空铁笼,爬上窗台踢开窗户,把两条腿挪出窗外,然后就着这个坐在窗边的姿势,整个人呈自由落体状地跳了下去。
江可舟保持不住平衡,落地时脚崴了一下,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。他干脆就地打了个滚,卸去一部分力道。
这下滚了一身雪,比刚才更狼狈了。
江可舟原本做好了出门遇见一道爬不上去的围墙的心理准备。谁知否极泰来,绑架犯走得太匆忙,给他留了一道四敞大开的大门,门外一条几百米长的土路,尽头就是国道。
他在凛冽寒风中回望这片黑漆漆的养狗场,将它的模样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。
西华盛景监控室。
后院有一个隐蔽的摄像头,恰好拍到了今晚唯一一辆从后院开出去的车的影像。叶峥走了公安系统的关系,开始追查公路监控。江可舟始终不接电话,叶峥怕不停地打电话会直接将他手机打没电,又始终心怀一丝侥幸,便让严知行每隔十分钟给他打一次电话,响几声没人接再挂断。
交警队提供的监控录像显示货车离开酒店后,开上五环一路向北,然后沿着301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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